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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听墙角

简直是噩梦。

  在乌沛也出现的时候夏末总算从梦中脱出了。

  猛的惊醒过来,夏末喘了口气,幸好是梦啊……

  夏末爬起来扭了扭脖子,嘶,睡拧巴了。方才那一场恶梦太耗神了,出了许多汗,夏末揉着脖子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正在这时,门被敲响:“夏姑娘,晚膳已备好了,请您随奴婢前去饭厅吧。”

  这么眯瞪了会儿,竟然就近晚膳时间了?那我岂不是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早睡了。

  夏末回复:“你等下,我更衣就来。”匆匆拿了套衣裳换上了。

  饭桌上倒没什么可聊的,众人闷头吃完饭就聚到旁边喝茶叙话。

  这次挑起话头的是陈宝国:“夏姑娘,听说今天你识破了个细作?实在厉害。”

  夏末:“陈太子谬赞了。我不过是凑巧罢了,能拿住细作还多亏了乌公子出手。”

  乌越瞧了陈宝国一眼,对夏末道:“不是说好了不叫我公子的吗?怎的又忘了?”

  此话一出,众人侧目。

  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夏末慌得一批:“我……那个……不是……唉……”

  乌沛赞同地对夏末道:“说的也是,你就是太过见外了,不如与我一样唤他阿越吧。”

  众目睽睽之下,夏末只得无奈道:“好吧。这个不重要,我们还是讨论下关于细作的问题吧。”

  见她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乌越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顺着她的话说:“今日押解那细作进地牢时,正遇到刑问先前捉到的那些来路不明之人,我认出了其中一个可疑人是我无意中打过照面的。”说着便将众人初遇当天他追踪一个可疑人的经过讲明了。

  听完他的讲述,众人疑惑:“这么说,你也没拿到切实证据?”

  乌越摇头:“那天我追至湖边因路不太熟,不慎跟丢了。”

  夏末:“你说你是看到牌子眼熟才起意追踪,可否告知那牌子具体作何用?是什么人的?”

  乌越看了看她,想着反正这屋子四周都被袁武和乌九他们把守住了,即便在此透露也无妨了,于是道:“记得当年在灵都学宫求学时,皇室子弟与我们同为学子,虽因学宫规矩学子俱不得带仆从入学,但住在宫中的皇子公主们每天都是由灵都卫早晚护送,而每位灵都卫都配有各自的身份令牌,以便自证身份及行使权益。”

  乌沛:“阿越你是说你看到的那个牌子是……”

  乌越点点头:“嗯。十分相似。但那天人跟丢了,所以我也不能肯定那就是灵都卫的腰牌,只是推测而已。”

  夏末问:“你说灵都卫的腰牌都是各自有的,是说每块腰牌都不一样吗?”

  乌越说得详尽:“那倒不是,灵都卫是按十人一队来编制,每对腰牌制式有些微不同,制作之法与不同之处都记录在皇家令上,外人无可仿制,而且灵都卫的编制是定式,每对人员只减不增。若有灵都卫身死,全队余人必须在限期内拿回腰牌上报,否则以渎职罪论处,通常灵都卫未免单独外出执行任务时发生意外而来不及上交腰牌,都是三人以上出行。所以我看到那个可疑人一个人带着腰牌时才会觉得奇怪,可惜跟丢了。”

  夏末:“原来如此。”

  乌越见她若有所思便问道:“你这么问是有什么想说的么?”

  夏末不好意思地道:“额,初时我以为那牌子有可能是仿制的,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我孤陋寡闻想岔了。”

  乌越微微一笑,正要开口说两句安慰话却被陈宝国抢了先:“夏姑娘你别这么说,我也在灵都学宫求学过,对于这什么牌子已经记不得了,更何况你都没见过,还有那什么灵都卫的编制,我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你也别为这么件小事而妄自菲薄了嘛。”

  乌越垂下眼帘,一派自然地拿起茶杯饮了口茶,仿佛刚才张嘴只是口渴而已。

  夏末倒没注意到他,面向陈宝国道:“谢陈太子宽言。”

  继而转头问上首的乌沛:“阿沅有何计较?”

  乌沛坐那儿将几人神色尽收眼底,却也不打算掺和,听夏末发问,便放下茶盏道:“我如今也没什么好的计策。这几日不间断地盘问一干可疑人等,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们今天抓回来的那人我也审过了,他一口咬死了只说不是故意撞你,其他事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又没在他身上搜出来什么,实在烦恼。”

  夏末:“那个疑似腰牌的呢?怎么说的?”

  乌沛摇头:“审了,加了刑倒肯说两句了,只不过那人却说不知道什么牌子,搜身也是没有任何发现。”

  这倒是难办了。全城搜捕才捉到这么些人,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了又卡住了。若不能撬开他们的嘴探知幕后主使,那我们就还是太过被动了,敌暗我明,说不准这城里还有漏网之鱼,继续上路那真就是活靶子,还带实时追踪的那种,摸不准人家就暗戳戳提前设个陷阱等我们这帮人往里跳。

  最要命的是,这么些人里,只有她最弱。反派只要不傻,那肯定是先从她下手啊,一捉一个准。

  夏末越想越心塞,那脸色眼见地就不好了。

  乌越皱了皱眉,握着茶杯,不语。

  几人没商量出个好法子,恰这时刘太守请见少主,大家便各自散了。

  夏末拒绝了陈宝国殷勤相送,独自朝后院走去。

  一路上边走边想事情,不留神就拐错了弯,走到园子后墙处了,前边没了路,夏末这才回神,四周望望,也不知道这是哪个方位,前左右都是郁郁葱葱的花木,花木后头就是一堵墙,完全遮挡了视线,只得原路返回了。

  无奈摇摇头,夏末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说话声,似乎是墙那边的人在说什么。夏末没想听墙角的,但那两人好死不死的提了她的名字,人本来就对自己的名字敏锐些,夏末听陡然间听到自己名字就下意识地停住了。

  背后议论别人基本上都没好话的。

  夏末倒想听听这刘府之人要说她什么。于是她就悄咪咪蹲下来挪近了点儿,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那个叫夏末的是什么人?”

  “我打听了,那个夏末是陈太子的女人,据说还是乌少主的朋友,与他们的关系十分亲近。确实不会武功。”

  “嗯,倒是可以从她下手。”

  “只是她身边常有人护卫,吃住又是同乌少主一起,并不怎么出门,难以找到下手时机。”

  “那陈太子呢?”

  “他更是小心,除了吃饭会跟乌家那位公子一道,其余时候连院门都不出,他们住得又近,厢房四周守卫森严,连饭食都有人试吃,实在没机会。”

  “哼!难不成就此放弃?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要办不好,上头怪罪下来,你我都得提前给自己留全尸了!别以为你能躲得过。”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力完成任务。只是现在这情形,您说怎么办才好?”

  “……先得想个法子将人引出府才行,府里确实不好下手。嗯……谁?!”

  夏末在这边听得肺气肿。

  果然还是柿子捡软的捏!合着这俩人就是在这儿合谋要捉她当诱饵!

  真不是个东西!

  夏末气归气,还是晓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只得忍气吞声,脸都憋红了。生怕让那俩坏蛋发现他们蓄谋的诱饵就在一墙之隔。

  没想到,脚蹲麻了。

  夏末本想忍着,但架不住这脚麻跟膝跳反应一样一样的,不受控制啊。

  夏末脸越憋越红,不敢站起来,但也不能再继续蹲着了,怕腿废了,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跑都跑不动。

  夏末抿紧嘴唇,双手伸直撑在地上,小心翼翼往后坐。

  ‘咔擦’

  夏末登时吓定住了。

  泥煤!

  怎么好死不死地刚好就坐在一根细枝枝上呢!

  这根树枝甚至不过一毫米粗细,折断的声音甚至比不上鸟儿拍翅。

  但在这偷听的特殊时刻,尤其是八卦的人十分警惕的时候突然出现这么一声响,那妥妥的是告诉那俩人墙这边有人偷听啊……

  要死!夏末吓得连忙站起身想要先跑为上,反正对面的要过来还得翻墙绕路,加紧逃跑说不定能遇到个守卫之类的就安全了,他们总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人吧。

  奈何事与愿违,腿有它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挪步。

  关键时刻拖后腿,你咋这么能呢!

  夏末汗都吓出来了。她甚至都能听到一墙之隔的俩人正阴悄悄地靠近。

  仿佛两个拖着铁链的小鬼,背着上司偷偷赚外快,勾着一个是一个。

  夏末狠劲儿揉了几下腿,咬牙忍住那钻心的麻痒,用手扳着腿,打算手动恢复连接往前走。

  那模样真是不忍直视。

  乌越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他原地默然了会儿,还是走过去问道:“你这是……新玩法?”

  夏末一愣,抬头只看到腰带,撑腿直起身才知道是乌越。

  太好了!不用死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