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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刘太守

夏末正尴尬呢,见他俩来了就主动打招呼:“阿沅你们来啦,快坐下吃饭吧,今天我起的还算早,倒比你们先来一步。”

  乌沛坐到夏末另一边,笑道:“可不是么,我们天没亮就起来练武的倒比你迟,可见是饿了。你今天是真起的早,昨晚睡得可好?”

  夏末眨眨眼:“确实饿了,但起得早也是因为昨晚睡好了的缘故,可不是因为我贪吃呀。”

  乌沛大笑:“听你讲话便心情愉快,我今天一定胃口大开。你也多吃点。”

  夏末笑着点头应了,转回头喝粥。

  早膳用过之后众人便启程了。小溪还是与夏末同一辆马车。方才据乌沛说昨天他们已经审过黑衣人了,但并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的口供,问冬月也说并不认识此人,大概猜测此黑衣人与冬月背后的幕后主使似乎不是一伙的,但也只是猜测。黑衣人的下场乌沛没跟夏末说明,含糊带过去了,夏末便也识趣的没问。一路走走停停到达了云州城,早早得了消息的刘太守笑容满面地站在城门口迎接,随后领着大部队进了城。

  这么多人自然是住不下任何一家客栈的,乌沛就令汪总兵将两百云州城的兵士带回营,又令梁总兵带人回返梁城,“至于诸位将士的功劳都会记在簿上,下月发放。”

  两位总兵代麾下谢过赏后就听命行事了。于是现在只剩下十几个人跟四辆马车了。刘太守自然十分有眼力见儿,及时命人接手了驾车的活儿。暂住一晚就直接住到刘太守府上了,用刘太守的话说就是都是现成的,进府就有热水热饭有人伺候,卧榻也比客栈舒适,还干净。众人赶了一天路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结果自然是入住了刘太守府上。

  夏末安顿好小溪后,自己也洗漱换了衣裳,虽说坐在马车里没那么大灰尘,但多少还是有些疲惫的,加上天热起来,马车里较闷,早就出了汗,这时代的人着装还是长袖长裤,即便衣料轻薄,也还是捂得严严实实的,汗水出来被蒸干然后再反复。夏末感觉自己快馊了,更别提骑了一天马的人了,想必乌沛他们也是这么打算的,进了太守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各回各屋洗漱更衣。

  夏末痛快洗了个澡舒坦多了,整理好后推门出来一看,天色已然暗沉,刚洗过澡的毛孔还打开着,凉爽的风吹来,一阵舒爽,简直不能更惬意了。

  这时有刘府的丫鬟过来带领夏末去用晚膳,这个饭厅挺大,也不是单指饭厅,而是饭厅旁边就是会客厅,两间厅堂是由一间大阔间隔出来的,两厅之间立了一排博古架,架上摆了许多奇巧玩意儿,都不贵重,博古架中间部分还留了个宽阔门洞,可以直接从一边走到另一边。会客厅那边摆设简单,只有几张桌子和高脚椅,大概就是用来饭厅不够这边来凑的吧。

  饭厅这边其他人都在,围着一张大圆桌而坐,估计是在等夏末,待她坐下后大家便开动了。席间只有刘太守插科打诨试图活跃气氛,但效果甚微,在夏末看来,基本上他的马屁都拍错了地儿,好歹是这刘太守提供了住处安排还挺周到(王忠他们三人都得到了关照),夏末不好意思让他下不来台,就附和他几句把场面圆过去了,别的不说,至少刘太守看夏末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好不容易一顿饭吃完,几人便离开饭桌到旁边的会客厅坐下,待下人把饭厅里收拾妥当退下,乌沛就开口了:“先前嘱咐你办的事可有眉目了?”

  这话是对刘太守说的,他此时是坐在夏末对面陈宝国的下手,虽然他不太明白这年轻人为什么大喇喇的就坐到他上首了,出于他混官场多年,经验不说丰富但绝对够保命,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对此有异议为好,何况才得了一条消息,也许这年轻人来历不俗(其实这才是主要原因)。

  刘太守这会儿也没空瞎想,连忙回答:“回禀少主,您几位走后,下官把这云州城翻了个底朝天,汪总兵也帮忙过了好几遍筛子,基本上都清理干净了,这是下官整理的卷宗,请您过目。”说完从袖口拿出厚厚一叠纸,起身走到乌沛面前双手呈给她。看着这叠纸,在场之人都挺无语,也不知道这么厚一叠纸他是怎么塞到袖子里而不影响活动的?

  乌沛接过来,略微估量了下大概有几十百把张,翻看了几页就说道:“这里面好些鸡毛蒜皮,你挑重点的说明下。”

  刘太守忙挑了重点说:“是是是,确是下官考虑不周,没仔细挑拣过就给您呈上来了,实在有错……”

  “闭嘴。”

  “是。下官这几天一共逮着可疑人选两百二十八人,经过审讯,除去明确与行刺事件无关的还剩八十二人,这些人中经过二次严审便只剩下二十三人说不清来历,都关押在府衙大牢,由汪总兵派了兵将把守。这些人无论如何拷打都不肯说出来历底细,下官查了一下历年来的通缉令,根据画影图形确认了几个恶贯满盈的在逃犯,已经将人提出来另行关押,只待各州府来人验明正身便可推出菜市场斩了。还余下十九人下官很是费了番功夫才撬开了几张嘴,据这几人所供,他们一共七人,乃是被雇佣的杀手,主顾的要求是杀了……额,这位小哥,”刘太守眼睛瞟向陈宝国示意了下,没办法,少主没有明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为好,接着说道:“他们是收钱办事,还没动手就被我们封城拿住了。剩下的十二人却是怎么也审不出半个字的,哦,那十九人的画影图形都在最上面那一叠,有口供的是收钱办事的杀手。”

  乌沛依言翻看了那些,发现这些人长相都十分普通,难怪能混在人群不被发现。乌沛仔细看完上面的就转手递给了乌越,随后问道:“那几个杀手不知道要杀之人的身份?”

  刘太守道:“据他们招供所言,却是如此。”

  陈宝国:“那为什么他们初时不招供呢?非得严刑拷打才说?”

  刘太守瞧了瞧乌沛的脸色,见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就答道:“这几个杀手不是第一回作案,个个手上都有人命在,初时不招供只是心存侥幸,万一下官糊涂不就能放他们一马了嘛。”

  陈宝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刘太守趁机仔细打量了他几眼,越发觉得自己的小道消息没错了,这年轻人绝对不是个普通百姓。

  这么一会功夫乌越已经看完了供词,转手递给了旁边的夏末。说实话,夏末挺不想接的,对于查案这事儿她一点都不懂啊。但人家递都递过来了,又不好拒绝,只得捏着鼻子接过来做样子看看吧。拿过来一看,这都画的什么玩意儿?所有画影图形的人脸差不多一个模样,只在细节处稍有不同,比如这张,就是鼻子边上有颗痣就完了,令一张图上的眉毛粗一点,然后这两张图再没有其它不同了。额滴神啊!这要能认出来才是真神!夏末简直以为自己眼睛瞎了,再看阿沅他们皆是一副平常表情,那就是说这个时代的画技都是这样的了。唉。又看了看供词,简略得很,好些没交代清楚的。

  似乎是看夏末表情不对,乌越低声问道:“怎么了?”

  夏末忙回神道:“没,没事。”

  乌沛在上首也问道:“小末儿是有什么发现吗?说来听听。”

  夏末呆了,我就是暗暗吐槽下你们这时代的画技,这也能引火上身?

  想了想,夏末还是道:“额,倒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只是看这几人的说辞有些疑惑。”

  乌沛问道:“哦?什么疑惑?”

  夏末:“这几人说是接了主顾生意才要行刺,却没说是何时接的这桩生意,是一路跟踪而来还是只在这云州城埋伏?只说了分开躲藏在民居里,却没说清他们是如何入得城的,据我所知,入城是要验通行证的,他们的通行证从何而来呢,若是没有通行证,他们又是怎么进来城里的?再一个,他们说同伙只有七人,这个不一定作数。”

  听到这里,刘太守不服:“姑娘是如何认定他们人数虚报?”

  夏末看了看他,觉得这刘太守好像看自己不顺眼呀,那就实话实说吧,于是她就说道:“供词中没有看出来指向带头的,七人团伙作案一定会有个带头人才是,不然就是一盘散沙了,虽然他们的确是乌合之众。”说着就冲刘太守微笑道:“以上是皆是我的一番陋见,有说的不对之处还请刘太守多多包涵。”

  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包涵的!没看到少主和公子都犀利地瞪着我吗!这小姑娘心眼还挺多!刘太守急急扯出个大笑脸,对夏末道:“哪里话,是姑娘自谦了,姑娘见解独到字字珠玑,下官犹如醍醐灌脑通彻其理,实在是多谢姑娘不吝赐教啊!”说完还对夏末作了个揖。

  夏末连忙避开还礼,道:“刘太守严重了,我所有的论断不过是建立在你做出的结果上,没有刘太守的辛苦,哪能得我这轻飘飘的几句话?可见刘太守一番劳苦功高啊。”

  丫的,戴高帽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