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查验毒物

许曼宁一脸茫然，愣了一下，抱怨道：“你不看看病人怎么样了，你顾着找痰盂干什么？那玩意臭气熏天，早让丫头们拿去倒掉了。”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丝希望难道就这么断了，他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突然一下子又相隔千里。金大夫一阵捶足顿胸，忙问：“倒哪里了？这也许是解开两位少爷中毒的关键啊！”

　　许曼宁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倒痰盂这种下人干的活，她怎么会过问。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诺诺道：“应该是送到后门巷子里了，白天会有专门的婆子清洗。”

　　现在离天亮还早，找得到东西就还有解谜的希望，要是找不到也只能作罢了。云老夫人一听，心想也许还有机会，赶紧对管家道：“管家，快派人去后门找，一定要找到！”

　　管家应诺匆匆退下，领了两个家仆急急忙忙往后门去了。

　　所幸东西找到了，云俊豪吐了很多，胆汁都呕出来了，金大夫和李中医连夜捣鼓了许久，又回到澄园撬开了云俊杰的嘴，企图从齿缝的残留物中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夜尽天明，所有人都挤在许曼宁院里等候大夫说结果，云家也在场，哭了一夜，她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呆呆站在云老夫人身后，她垂眸盯着地面呆愣出神，却思绪飞转，回忆着饭桌上的一切细节……

　　李中医手里捏了两根乌黑发亮的银针，对云老夫人道：“从两位公子今晚的饭菜上来看，并没有相克之物，但确实是从呕吐物里验出了毒，这……是不是漏了什么食物没有报啊？”

　　云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望了一眼云景，心里有点虚，有气无力道：“那就只有，景丫头做的……桃汁凉粉……”这话说得她都没有底气了，她坚信景丫头是不会给食物下毒的。

　　听到云老夫人说自己，云景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轻声吐道：“祖母，不是我！”

　　云老夫人：“祖母当然相信不是你，可是……”

　　李中医放下手里的银针，思忖道：“这就奇怪了，发病急，毒性烈，这是要至人于死地啊！是谁会干出这样的事？”

　　许曼宁忽然大叫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不可能不可能，俊豪没有吃那碗凉粉，可是俊豪也中毒了，一定是其他的东西，大夫，你要查看仔细呀！”

　　金大夫道：“要知道是不是凉粉有毒，看厨房还有没有剩下的，一查便知！”

　　“有，有有有。”云景迫不及待想证明自身清白，晚膳剩下的残羹都倒进了泔水桶，她给云俊豪送完凉粉，最后一个将剩下的凉粉倒入泔水桶。等等，她给云俊豪送过凉粉，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怔住了……

　　管家又将两位大夫带到了后厨，各种食物油水混合物的味道十分难闻，令人作呕。管家忍不住地扇了扇鼻头的空气，他由衷佩服两位大夫不怕脏不怕累的精神。

　　当银针从泔水桶里取出来，两位大夫相视点点头，他们得到了一致的答案，确实是这碗桃汁凉粉有问题。

　　金大夫激动道：“看来，果然是这碗凉粉有问题！”

　　“不错。”李中医向管家要来一只碗，他要将泔水桶里的凉粉洗净，进一步看看是什么东西，他对管家道：“麻烦管家取一只碗来！还有一盆干净的水！”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照做。

　　清洗出来凉快比较完整的凉粉，将它端到了众人面前，两位大夫将烛台移近了些，照得更亮了。清晰地发现凉粉和果肉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红线状物质。

　　李中医经验老道，多年的行医经验，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对云老夫人道：“老夫人，事情搞清楚了，正是这碗凉粉作祟，这里面红色的物质是一种叫鼠莽草的浆果，浆果熟了以后就是这种红褐色，一般都是用来毒老鼠的。”

　　金大夫补充道：“这种鼠莽草，也叫莽草，果子熟了果皮呈现红褐色，误食了果子中毒后的人，口唇青色，牙齿牙龈青黑有血斑，这就是中毒后出血的结果。”

　　铁证如山，云景委屈落泪，这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辩解不清了，她不知道怎么办。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哭道：“我没有用，什么鼠莽草，什么浆果，我不知道，祖母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许曼宁大喊大叫地：“俊豪没有吃凉粉怎么也中毒了？俊豪没有……”喊着喊着她突然闭嘴了，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闭嘴，紧紧咬着下嘴唇，生怕多说漏了一个字。

　　云景眼巴巴地望着云老夫人，扑在她的膝盖上，低低抽泣：“祖母，我真的没有，不是我做的。”

　　物证就摆在眼前，众所周知凉粉是云景亲手做的，若说跟她没有关系，实在难以服众。就连云老夫人也一时半刻不知道怎么帮她开脱。

　　另一边，许曼宁突然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就说嘛，俊杰吃了凉粉中毒，俊豪没有吃也中毒了，这只能说明一个情况，有人给俊豪吃了凉粉，一定是你，云景，在晚饭饿时候你就催着要俊豪吃凉粉，小小年纪原来你已经这么恶毒了啊？”

　　云景当然听得出许曼宁含沙射影，反驳道：“你胡说，我连鼠莽草想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可能是我……”

　　许曼宁：“不是你还有谁，你连自己的弟弟们都害，真真是心毒！可怜俊豪没有躲过一劫。”

　　云景想起饭桌上的种种，道：“你血口喷人，你早就知道凉粉有问题是不是？所以才不让俊豪吃，俊豪根本没有你说的肚子疼！”

　　许曼宁怎么可能任由她扣屎盆子，道：“你不要企图狡赖，凉粉是你一手做的，你害了你两个弟弟，还不肯认错悔改？！”

　　云景跟她吵得心力交瘁，她只能求助云老夫人，希望能还她清白，道：“祖母，真的不是我，他们是我的弟弟，我不能害他们啊，祖母，您相信我，不是我！”

　　她绝望了，崩溃了，第一次被人诬陷得百口莫辩。她为什么要害两个弟弟，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丧了命，她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快要疯了，她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