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计划
李均明此时对纪沛川道：“这花市逛好了，纪公子是想先稍作休息还是去探访贵友？”
纪沛川道：“纪某叨扰各位已久，毕竟有约在身，还是先失陪了。”说罢便行了一辞礼，道：“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李均明与罗镜贤同时抱拳。纪沛川已经转身，牵着马远去了。
李均明回头又跟罗镜贤说：“那么罗公子，商谈一事作何打算？”
罗镜贤道：“罗某第一次来这杭城，新鲜的很，想再玩个几天，洽谈一事先放一放，反正布匹都已经送到贵府，没什么可担心的。”
“既然是我李府的客卿，何不先于府上一叙？”
“这倒不必，令尊未到，先去府上怕是冒犯了。今日还有要务在身，就不作陪了。”
李均明笑笑道：“那罗公子这几日就在杭州玩着，得了空便来找我，李府的位置杭州人都知道，随便找个店家便可问到了。”
“多谢，告辞。”
“告辞。”
罗子蕴走远了才大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人讲话，我是真听着累。推来推去就是为了客套，不过都是昧着良心说着好话罢了。”
罗镜贤道：“此言极是，不过世人都这样做，我们便要跟着做罢了。”
罗子蕴觉得这话题没劲，只“嗯”了一声。没有下文。
罗镜贤道：“你倒是说说，路上打什么人了？”
罗子蕴道：“这可就有的讲了······”
纪沛川将桃枝放到了一棵桃树下，他原是要将桃枝送人，但没有送到手上，就算是作了废。他回想了一番罗子蕴说的话，说他性子捉摸不透，可他也不太能捉摸清楚罗子蕴的喜怒。
但是邺城里，只有她最有可能是那个最后能帮上他的人。帮助他离开厉国。他还是得想办法接近她，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出现在罗子蕴面前了。
饭点时间，两人随意找了个饭馆吃饭，这时，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走到罗子蕴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轻轻地说了一声：“姐姐······你看见我的姐姐了吗？”
罗子蕴道：“不曾。”
罗镜贤探了探头，道：“你姐姐长什么样子？”
那小孩看了看罗子蕴，跟罗镜贤说道：“跟这个姐姐，长得好像。”说着又望了一眼罗子蕴，又说：“也没有很像。”
罗镜贤道：“你跟你姐姐走丢了？什么时候？”
她答：“方才去花市，人太多，就跟姐姐走丢了。出来找了好久，这个姐姐跟我姐姐好像，就······”
“我就说，那花市就不是人过的地方，今日在那走散的肯定不止我一个。”
罗镜贤笑道：“怎么，你竟要和小孩儿比？”
回头又与那小孩道：“我们带你去找你姐姐，如何？”
罗子蕴道：“别了吧，你不也是刚来杭州城？还给人家找人？”
罗镜贤答：“罗家只有大姐一个路痴罢了。”
罗子蕴眉头一皱，道：“你说谁呢！”
罗镜贤笑笑不应，低头又与那孩子道：“你饿不饿，给你点点东西吃吧？”
那孩子连忙摇了摇头，学着一副大人的腔调，说：“外人给东西的不要接，小的一份心意，大了就是一份人情。”
“这孩子谁教的，真有意思。”罗镜贤忍不住笑了，罗子蕴也来了兴致，露出了自认为很和善地方一个微笑，道：“我刚才见到你姐姐了，等下带你去好不好？”
那孩子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罗镜贤一眼，大约是觉得他们不可信，忽地眉毛一耷拉，转身跑开了。
“你把她吓跑了。”罗镜贤望着他的身影，道。罗子蕴道：“我都对她笑了，这都不够友善吗？”
罗镜贤道：“真是难得，姐，我感觉好像很久没见你笑了。”
罗子蕴道：“哪里有，我每日都在笑，你没见着罢了。”
罗镜贤不答。
接着沉默了很久，他又说：“你记不记得去年来我们家里那个姓陈的富商。”
“记得。”罗子蕴面已经快吃完了，“这面不错。你说那富商怎么了？”
“······”罗镜贤想了想道，“没什么，就问问。”
“你这人真是，话说一半······”罗子蕴一开始没察觉到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严肃，抬头道，“罗镜贤，你打什么算盘呢？”
罗镜贤低着头，一副被说中了的样子。罗子蕴语气坚定道：“罗家还没落魄到要去求人合作！当年拒绝过他们，就高人一等？再者说，那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有作御用布坊的机会，为什么要去求他们？”
“你先前可没答应我去参与进贡。”罗镜贤总算听到她说起这个，立即回嘴。罗子蕴握紧了筷子，忍了忍又没动，若是在家，她肯定又是摔筷子踢板凳。她道：“你要对李家做什么阴谋我不知道，但是罗家就是再怎么样，都不可以对人低头，你若再自作主张下去，我也只能将罗家交给宫里那位了。”
罗镜贤的激将法起了效。便顺势说道：“你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们失去了舅舅的依傍，现在就是落魄，还不如二十年前，舅舅不在的时候，你以为现在还会有多少人会买我们的东西。再接下去吃家底自然没关系，起码能吃到一百岁，但是你若要报仇······就算了。”
“怎么？”罗子蕴瞬间来了精神，“你不阻止我了？”
“你没答应，我只是不要你自己做傻事。你就说吧，是想我去找那姓陈的，还是你自己去找姓厉的。”
“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罗子蕴拿筷子捅着碗底，没好气地说道，“我若是有纪信平的把柄，又何必如此伤神。”
“进了宫，就不怕没有机会拿到。”罗镜贤这才看向罗子蕴，“只是你这性子，我估计你在宫里待不住。我昨天想了一夜，左右都觉得你在宫里待不住，你这性子，知道只能在宫里做什么吗？”
罗子蕴抬眼。罗镜贤道：“公主。”
罗子蕴一脸鄙夷：“你这不是废话吗！”
罗镜贤笑了，道：“那个丢失的四公主记得吗？没准你就是。”
“传言有几个能信的？”罗子蕴不屑，“你别给我讲这些有的没的，若是有办法便讲，没办法，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