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浮现脆弱与无助,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他终于发现,自己做出了无法原谅的事。
但为时已晚。
安绛卿是个眼中容不得半分沙子的人。外人只道她性子清冷,有什么事情只会放在心底,断不会拿在明面上说。
“周煜,你不要再纠缠了。”
“就算是陛下同意,我安绛卿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小人。”
他这才慌了,低声下气地向她求情。
他用尽了一切办法,可那骄傲的女子,再也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上元灯如昼,那花灯再光鲜,也只会燃一个夜晚。到了第二天刚擦亮,熙熙攘攘的坊市也变得空荡,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街面显得格外狼狈。
就像美好的事物,总是昙花一现。
安绛卿再也没有露出那样轻松的笑意,就像他们两人之间无法挽回的颓势。
圣上大怒,那桩悬案也在加紧人马大力彻查之中。依照晟阳律法,若平南王当真做出了那件事情,即使他有昔日功劳,也不会有安稳的下场。
果然,案子被查实。
景王的指认皆属事实。
父亲被押走的那一日,母亲感觉天都要塌了一般,满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拉着安绛卿的袖子,一遍遍矢口否认。
“不......绛卿,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她害怕地哭了出来,母亲急了,又连声追问她。
“你难道不相信你父亲吗?”
“我相信。”
只三个字就让她泣不成声,可只有她们相信有什么用?
那大理寺查处的结果,已经把所有矛头指向了父亲。
安绛卿从未觉得自己会如此痛恨一个人。
不知是老天知道安震的冤枉,还是陛下终于念及平南王府多年的功劳。
安震所犯之罪,乃克扣民脂民膏,就是在地牢里了度余生也不为过。
但陛下念及平南王昔日战功,也禁不住朝廷几位老臣的苦苦哀求,他终于顺势同意网开一面。
剥去五十万兵权与王爵玉佩,念及曾与朕征战一方,无功劳亦有苦劳。
特许卸甲归田。
没落后的安家人人避之不及,平南王府昔日老友也迫不得已分道扬镳,安家真正冷清下来了。就算安绛卿生得再美,就算知道她与其父贪墨一案毫无关联,也没有人再敢提亲。
除了到现在还在死死纠缠的周煜。
转眼间已经到了绛卿二十一岁生辰的那一年。
晟阳国的姑娘出嫁早,就算再不想承认。
在人们眼中,她大概算半个老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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