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心头血（5）
坐在新床上，屁股底下硌得慌可红叶也不敢伸手去探是什么东西。忍受着的同时红叶也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嫁给了林辛，做了他的夫人了！
外头没有锣鼓喧天可小丫头嘀嘀咕咕的话语暗示着她进了林府的门，眼前一片昏暗，她盖着红盖头坐在锦被上等待着林辛的到来。有些紧张地抓住嫁衣一角，手心里全是汗。
妖怪出嫁的时候也会紧张嘛……
“姑娘……啊不，少夫人，夫人说给少夫人签份东西，少夫人盖个手印可好？”
“什么东西？”
红叶刚想掀开盖头去仔细观察就被人压住手。
“诶诶诶，这红盖头啊只有新郎官可以掀，少夫人别动。”
“那我该怎么看？”
红红的盖头遮住了全部的视线，余光可瞄的也只有一片昏暗的烛光，压根看不见纸或者字。
林辛也没说嫁到他家来还需要签什么东西呀！
“这东西啊……夫人说只要少夫人肯点头同意她就肯承认少夫人儿媳妇的身份。”
这么严重的嘛？要是我不肯，她还不承认我是林家儿媳妇不成了？
“那……就盖个手印吧。”
反正没有危险也不少一块肉。
丫鬟如愿以偿地完成了任务，看着盖头底下一无所知的少夫人，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虽然为少夫人感到不值甚至觉得老爷夫人过分了些，可她是林府的丫鬟，也不好多说一些什么。
这里头稀里糊涂盖了手印的红叶喜滋滋地等着林辛的到来。
……
婚礼后隔日一早，红叶从被窝里露出满是红痕的脖颈，伸手搂住还未醒的林辛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埋进去的时候红叶想，她要陪着林辛到老，只要时时刻刻与林辛在一起相处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事了。
可天不遂人愿，浓情蜜意半年之后林辛就要先离开红叶上京去了。
红叶虽然不舍，可答应他要守好他的父母亲。
可叹她一只身揣法术，来去自如的狐狸来到人间听从她夫君的话，居然就乖乖巧巧地待在了林府。
这一待就待了一整年。
一整年里她与公婆的关系不好不坏，公婆也极少在她面前提起林辛。
可突然某日，娘派人到屋子里说，少爷回来了，红叶急匆匆跑出去见她的夫君。
阔别一年后的夫君身穿锦衣，戴着官帽的林辛好不威风！骑着马回到了林府。红叶站在林府大门钱却是红了眼，这是阔别了一年的丈夫。
林辛下了马第一反应也是把自己的妻子搂入怀中，一个劲在红叶耳边说着对不起。
他在京城混了个不小的官职，暂且算稳住了脚跟，这一回便打算把妻子接过去。
“我们一个月后就走。”
红叶满心欢喜地点头，自以为去了就能永远永远守护在林辛身边，殊不知这是她悲剧的源头。
红叶正踏着轻快的脚步进入京城的林府，路过花廊，就被眼前一幕吸引住目光。
那女子肤如凝脂，身穿红色袄裙，漂亮且张扬。坐在凉亭处端着一壶茶，细心地斟上，一举一动尽显媚态。
看到林辛与红叶来，起身走来福了一礼，张口就对红叶道：“姐姐来了啊。”
无视掉红叶疑惑的目光，女子上前挽住林辛的手：“老爷，姐姐长得这般好看，你也舍得扔在老宅？”
“阿妍，你在胡闹些什么？”
林辛没有否认她喊自己姐姐，而是皱着眉不满地看着女子挽着自己的手。
“她……是谁？”
红叶不可置信地询问道。
那时林辛没有说话，闪躲着目光，是心虚的反应。红叶不相信，她不信那个呆愣的林辛，说用余生来爱红叶的林辛会另娶。
可事实证明，混迹官场之后的林辛的确不一样了。
“是礼部侍郎的庶女，皇帝赐的婚，我不能驳回。于是我向皇上说我早已娶妻，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会休妻。皇上说，那就做个平妻。”
这是林辛坐在红叶屋子里所说的。
“无可奈何所娶的平妻？”红叶有些想笑，虽然不是自愿所娶，可肉体上实实在在是背叛了的。
就在我替你在家尽孝的日子里，你来到京城，却还左拥右抱？这让我如何能忍？
我是一只狐狸，按理说狐狸能用魅术操纵人心，让你从此一心一意只为了我，我不愿如此对你，我愿意随着你的心意走完一生。可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以为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我们，也不过如此。
“红叶，我从未变过心意，我只爱你一人。”
“那你……你对得起人家嘛？那女孩把余生都交给你。”就像我一样。
来京城的第一天并不如意，甚至还有些糟心，如若结果是这样那红叶宁愿永远都不来。
可那女孩表现出来的也实实在在是喜欢着林辛的，红叶并没有与她过多交集，也尽量少出房门。
可就算不出房门，那院子里的消息也会传到红叶的耳朵里。
“怀孕了？”
红叶浇花的手都微微颤动了，放下壶陷入沉思。
“几个月了？”
“三个月不到。红叶夫人，你日日抗拒老爷来房里，不是便宜了另外一位夫人了嘛。”
“那……是我做的不对了？”
丫鬟诚实地点点头。红叶噗嗤一笑，并不说话。
她并没有做错，她内里依旧接受不了丈夫有了新的女人，即使是无可奈何的。她在青丘长大，青丘并不兴一夫多妻制，父亲即使再不喜欢她也是很喜欢她的母亲，也会吵嘴也会打架，可父亲好像从来不会另外找一个。
可这在人间却不一样了。
她想起当初在林府，爹明明去外头找相好了的，可打死就是不承认。娘捏着手指，并不难过，她好奇问了一句。娘说：男人的嘴啊，说什么都不能信，说爱你，都是假的。
现在想来，真被娘说中了。
这人间的男人，个个的嘴都是信不得的，就连当初牵个小手都会红脸的林辛，也变成如此这样子。
虽然红叶表面上装的很不在乎那女人怀孕了，可心里的疙瘩却越来越大了。
镇定了五六天后，红叶瞧着日头尚好说：“去看看那位夫人吧，要不然该说我礼数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