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取消婚礼

清晨，当阳光爬上窗台的时候，米莲在欧阳升的脸上挠了几下。欧阳升伸了一个懒腰，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到街口吃了早点。

　　两人各自打着电话，解释变更婚期的事情，当电话打到韩玉林那里的时候，把玉林吓了一跳。

　　玉林说：“我说哥，你不是开玩笑吧。有啥事儿好好说，我看米莲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欧阳升就说：“我们真是觉得结婚太仓促了些，好到东西都还没有备齐，不是因为其它原因，更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韩玉林就说：“我说哥啊，你就别嘴硬了，你是啥人，我不清楚。都搞到取消婚礼这份儿上了，我还真的没有想到。你别躲我，晚上我到你诊所去一趟。”

　　将近中午的时候，欧阳升和米莲各自打完了电话，就剩双方父母和一些亲戚还没有通知。因为剩下的这些亲戚的电话不好打，向双方父母，更不能打电话，还得亲自上门解释。

　　米莲就说：“欧阳哥，我觉得我父母那里，你还得亲自和我去一趟，他们最相信你，我一个人摆不平啊。”

　　欧阳升就对米莲说：“我这是造的哪门子孽，这事儿我还得帮你摆平？那以后你父母亲，找你要我这个女婿，你说咋办？”

　　米莲看着欧阳升，叹了一口气说：“走一步，是一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上楼时，欧阳升看着董晓云在一旁抹泪，就示意米莲先上楼，然后走到董晓云面前，轻声安慰说：“晓云，有啥事儿，独自在这里难受？”

　　董晓云擦了一把眼泪说：“有啥不能好好说的，没想到你们俩真的就走到这一步了，连婚都不结了。不行，我得找米莲好好说说。我敢说，她离了你，再也找不到像你这样疼她爱她，处处为她着想的人了。”

　　欧阳升笑着摇了一下头说：“也未必，我不是你说的那般好，但我心里，至少是目前，只装着一个米莲。她要是觉得和他的同学余大伟结婚比和我结婚更好，我就成全她。”

　　董晓云就说：“旁观者清，我现在断断续续也听到了你们的一些事情，结合以前你不在门诊时，她那个闺蜜就经常来门诊。我看得出来，都是她，把米莲带坏了。以前米莲多好的一个人，心气儿高的不和凡人说话。现在呢，找一个有老婆孩子的，这不是非要粘着人家做小三儿不成？那个杜一帆，我看得出来，她和余大伟肯定有一腿。”

　　欧阳升听到董晓云说杜一帆和余大伟有一腿，心里腾地跳了一下，就板着脸说：“晓云，有些话可不敢乱说。杜一帆这个人是有些问题，还爱占个小便宜。但她对米莲是真好，她介绍米莲和余大伟交往，目的并不是给余大伟介绍情人，只是让人钻了空子。”

　　董晓云说：“现在我对上号了，你从沈阳来的那天下午，杜一帆还领着余大伟来门诊呢。进诊所前，杜一帆和余大伟先是站在门外说了几分钟话，他们那副亲密样，余大伟还伸手在杜一帆脸上拧了一下。出门时，米莲又和杜一帆拉着手，坐上了余大伟那辆白车。穷装什么，要是有钱，你开宝马，开兰博基尼啊！”

　　董晓云的话，让欧阳升愣在那里，尤其是那句“还伸手在杜一帆脸上拧了一下。”欧阳升原地站着，看着董晓云上楼去找米莲谈话，腿却迈不动一步。

　　如果真像董晓云说的那样，杜一帆一次次邀请米莲和余大伟交往，甚至还把米莲喊到深圳，那可就是处心积虑了。

　　但有一点儿欧阳升搞不明白，你杜一帆如此这般，对你又有啥好处呢？否则，你杜一帆就不会昧着良心把闺蜜介绍给余大伟，给自己制造情敌。

　　欧阳升越想越气愤，他想现在就去找杜一帆，好好扇她两耳光。但转念一想，不能急躁，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慢慢把杜一凡这个人儿搞清楚再说。

　　他想把心中对杜一帆的顾虑说给米莲听，但他知道，你即使告诉米莲了，她也不相信她的闺蜜是那样一种人，更不会相信余大伟指使杜一帆为他创造接近的条件。

　　除非你拿出证据，就是拿出证据，按照米莲的思维，她依然会相信余大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得到她的爱。这样的思维，就是从原点转到原点，谁也别想说服她。

　　果然，当董晓云下楼时，冲着欧阳升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米莲咋想的，我说余大伟和杜一帆两个人关系不简单，她竟然说，如果杜一帆对余大伟有那种想法，亲热一些，她可以理解。但余大伟不是那样的人，因为余大伟这个人太优秀了，为了我，他发过誓，还净身出门，谁能做到啊。”

　　欧阳升自嘲似的笑了笑，算是和董晓云打了招呼。

　　上了二楼，米莲已经把卤面蒸好。看见欧阳升来了，就盛满一碗卤面端到欧阳升面前。欧阳升很长时间没吃到米莲蒸的卤面了，感到很稀罕，就说：“那阵风把你吹得下厨房了，还拿出了你的绝活儿。”

　　米莲就站在欧阳升面前，看他吃的香甜的样子说：“我说了，最近一段时间，我要好好表现一下，天天给你做饭，你喜欢吃卤面，明天我就给你再做一次。”

　　“再做一次就别做了。”欧阳升淡淡地说。

　　“为什么啊，不好吃？”米莲歪着头问欧阳升。

　　欧阳升摇了一下头说：“不是不好吃，我是想让你天天给我做，但我知道，办不到了。想起来自己的女人，马上就要变成人家的媳妇，我不好受。”说着话，欧阳升把大半碗卤面放在了餐桌上。

　　米莲看着欧阳升，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嘤嘤哭泣着说：“都是我不好，又惹你生气了，你要是解恨，就打我一顿吧。”

　　欧阳升急忙把米莲拉起来，强装出一副笑脸说：“我也就随便说说，卤面做的很香，我吃给你看。”

　　说着话，欧阳升端起卤面大口吃起来，但只吃了三口，就又把碗放下。轻声说：“我真的吃不下去了。”

　　欧阳升就抱着头，把头埋在胸下，他想把碗里的面吃下，让米莲高兴。但他确实咽不下去了，他知道，再吃一口，就可能把自己噎死。

　　米莲紧紧地搂住欧阳升的脊背，泪水把他身上的体恤都打湿了。

　　哭了一会儿，米莲摇晃着欧阳升的肩部说：“怎样你才能高兴……要不，我们还结婚吧？”

　　欧阳升就抬起头，擦擦泪，擤了一把鼻涕，低声说：“做不到了，人在一起，心不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挺折磨人的。”

　　说着话，他轻轻将米莲揽在怀里，低声说：“我会好好的把你嫁出去，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到余大伟怀里。我会告诉她，她是我的媳妇儿，是我的闺女，我的亲闺女。你要对她好一点儿，你不能欺负她。我会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和他较一较腕力。我会告诉他，我是不可以被战胜的。我亲自把媳妇儿送过来，送到你手上，是因为我把我的米莲当做自己的闺女了。”

　　欧阳升一步站起来，拿起餐桌旁摆放的结婚照相册，几步来到了燃气炉旁边。他打开炉火，将相册伸向火炉。

　　米莲先是楞了一下，之后就大步跑向火炉，大声喊着：“不要——不要——”

　　她一下子从欧阳升的手里，夺过来正在燃烧的相册。她一下子把相册抱到胸前，用自己的胸部把火压灭。

　　她呜呜地痛哭着，大声喊：“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