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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护夫心切,容华拜太子

女子笑着看他,对他颇为感激,而这种感激落在君少卿的眼里,只教他愧对,他扶她躺下,坐于塌前许久,未曾动身。

  而躺下的她已经闭上了眼睫,清浅的呼吸声,好像确实是乏了,君少卿给她掩了掩被褥,放缓脚步,离开了桃花阁。

  直到传来扣门声,榻上的美人才睁开双眸。

  她连自己都利用了,可她不怕,一点儿都不怕,她不怕自己会成为怎样的人,因为,再不是她所能够选择,成为什么样人的北冀公主了。

  复日,容华公主进宫,熙春相伴,直奔东宫太子的住所。

  太子已知今日容华会来,但出乎意料的,她会如此早到。太子方起身不久,正欲用膳,容华就到了殿门口,宫人来通传,太子请容华入东宫,一同用膳。

  “容华是有疑惑来求问太子哥哥的。”帝婧宸直奔主题,不给太子转圜的机会。

  可太子毕竟是太子,明知容华着急,仍旧漫不经心道:“看来容华不饿,但孤还未用膳,容华不妨稍等片刻。”

  说罢,太子执筷,当真在心急如焚的帝婧宸面前用起了膳,帝婧宸攥了攥拳头,熙春看她着急,立刻用手按了下帝婧宸的拳头,这个动作被太子看到,却仍旧装作不知的用膳。

  熙春对帝婧宸摇头,急火攻心的帝婧宸只得压下自己的情绪,在一旁等候着,而太子这一膳用了许久,怕是太子了解自己这个皇妹的性子,故意压制着她。

  半个时辰过去,太子才挥挥手,示意侍婢将膳食给撤下去。

  帝婧宸见他得了空,才道:“太子哥哥……”

  她话还未完,只见太子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帝婧宸抿了唇,静静观望着他。

  “如果容华是来为夫君出气,就不必说了。”

  “当然不是。”帝婧宸慌忙下跪,“容华怎敢向太子哥哥出气?”

  她低垂着美眸,太子端坐着看她,终于是伸出手去,将帝婧宸扶起,“那么大礼做什么?嫁出去了也是我帝家的人,怎这般疏离了?”

  帝婧宸将手搭在太子的腕上,熙春在一旁扶她起身,听到这样的话,她难免放下去些心,熙春更加松了一口气。

  众使公主再受宠,对她的话总归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这也是熙春喜欢的她的一点。

  “太子哥哥,容华一直是帝家的人。”帝婧宸乖巧道,这句话,倒是真心地,毕竟她在帝家长大。

  太子露出满意的神情,“记着就好。”

  片刻,太子又道:“孤并非无事找事,君少卿言辞有所不妥,宫中这些人看着,我总不能至宫规不理吧?”

  帝婧宸失语。

  但想来,他并不是那样不知礼仪的一个人,从她见他以来,她就知道,这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世间再难寻如此温润的男子。

  “太子哥哥,少卿是大将军,将军难免不拘小节,在保家卫国前,将军的言辞总不如深宫里的我们严谨,下次还望太子哥哥提点,莫要再对将军们用刑。”

  帝婧宸一番话看似为了各位将军武将说情,可太子却知道,她还是为了君少卿,于是忽哂笑起来,折扇在手,一转,“容华此言差矣,身为将军,点兵点将,研习兵书,布置阵法,可都是极费心思,大意不得的。稍有差池,便会使兵士们丧命。君少卿为将如今已五载有余,从未吃过败仗,难道不是一个用兵如神,极其心细的人吗?”

  是啊,五载,从未吃过败仗,这鄢国子民,才如此爱戴他啊。

  他是镇国将军,一国的安泰,都由他保障,所以才能让这常胜将军斩杀了李雁儒,却没有激起民愤。

  可以说这鄢国,甚至前朝北冀,都将他捧到了极高的地位。

  君少卿的过往,着实辉煌的让人不能亵渎评论。

  “另外,当年桐华楼的诗词文赋,将军可是夺魁之人,如此,容华怎说将军为武将?”帝婧宸惊艳间,太子扬起一抹笑,“容华,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的夫君是怎样国士无双的一位将军。”

  不知,确实不知,帝婧宸以为的武将风范的君少卿,竟在文赋中有这样的造诣。

  不只是帝婧宸,就连太子,也在当年的桐华楼中被惊艳了,那样一位身穿白袍的谦谦君子,像是不染尘俗而来,在那样的一群人中,他如天上帝君,言谈之间竟是不凡。

  那是帝晅珩第一次见君少卿,桐华楼一迈,君少卿迈出了他的人生,文能赋诗,武能为将,桐华楼之后,君少卿走进世人视线,掀起一番武将狂潮。

  在那之前,从未有人听过君少卿之名,他是将军府的独子,老将军却鲜少在人前提及,从他出生,好像就没有迈出过将军府似的,以至于多年来,世人都忘了老将军还有个儿子。

  太子想来,忽觉得无比怀念以前,怀念那个第一次出现在他视线里的不染尘俗的公子,他想他再也寻不到如此让他想要交好的人了,可五载过去,君少卿虽还是君少卿,然而那份清澈的瞳孔,终是不见了。

  再干净的人,这凡尘,也能把他染俗了。

  太子摇头,帝婧宸还沉浸在他的话里,太子道:“容华,皇兄希望,下次进宫,你我还能如从前,而不是这般疏离。”

  帝婧宸被唤回思绪,躬了躬身,“是,容华知错。”

  太子点点头,帝婧宸行礼道:“如此,太子哥哥,容华回府了。”

  “去吧。”太子凝视她。

  帝婧宸轻提裙摆,退后两步,转身,迈出东宫。

  出了东宫,帝婧宸仍然心有余悸,“姑姑,太子哥哥所言是真?将军从前在桐华楼夺过魁?”

  熙春摇摇头,“公主,奴婢对这些朝事并不灵通。”

  帝婧宸不再问了。

  可是,她为何一点不知呢?

  桐华楼盛名颇大,不论贵族人家还是平民子弟,都可到桐华楼选举,这种选举非当朝的科举制度,而是经过诗词对赋来选举文魁,夺魁之人封为御使大夫,掌国家文书,典籍,代朝诰命,权利极大,是所有腹有诗书,想要入朝为官的人最好的机遇。

  正因为盛名大,选举的要求更高,要赢这普天之下的众学士,岂是易事?

  突然想起,那一次,她还是丞相府千金时,前去选举的兄长铩羽而归,帝婧宸还问他输给了谁,帝晅珩只说是个无法赢得的人。

  桐华楼三年一次选举,失了这机会,又是三年光阴。

  却不曾想,赢了太子哥哥的人,竟是如今的大将军,她的夫君。

  真说不来心中何味。

  原来,他的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一面,是缘于这样,一个,本不与武将有所牵连的,诗词歌赋的一面。

  文武双全的少将军,当真是国士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