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没有人比我更懂房产
“好了，该说的目前就这么多，姜俊先生，祝你今天依旧美满。”洛斯莉莉含笑致别。
目送着穆千雪和洛斯莉莉从他的眼线的最远处缓缓地淡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瞄了一眼手中的那本书，无奈地摇叹一声，接着便转身往回走，直到与白天最喧闹最吵杂的街区完全脱离。
……
……
夜晚十分，明德大街5号，此时昏暗的通巷中，依稀能听到男人的粗喘声。
夜深人静之时，行人凋零，而这5号路的地段，一到半夜更是冷清，只是这一次如此安静、冷清，似乎一切归于静谧之中的诡秘着实让人感到迷幻。
两侧的路灯，没有发出清光，黑影与黑夜融为一体，左半边头被磕破流血的男人数度摔倒，又数度站起，只见他一路抱着石板向前跑，仿佛与黑夜拉开了长跑一般。
又或者他只是在逃命。
拐过前方的双岔口，他眸神慌乱地盯着前方的那堵墙，停下了脚步，目视着终点却也没有把这当做是终点。
他以最快的速度，用沾有一点热乎血的食指在墙面上迅速划了个十字，并用绵低的细语声，述起言灵咒：
“幸运尽头的黎明之神，拉斐尔，我是你在人间的上帝发言人。”
余音袅袅，黑不见五指的前方开始发出挪动声，墙头上的灰土松落下来，就像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而要进行大开门庭。
就在此时，从他的身后传出一阵鹧鸪的啼叫声，沙哑又血戾，夹杂着对黑色、绯红的恐惧在心中炸开，伴随着石墙吱咯的声响而扩散，也正是这声啼鸣又让男子左额上的锥形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该死的，快点，快点！”
感受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凝死视线，他歇斯底里地喊出声，然而该死的石墙移动依然缓慢，并没有跟随着他激动的情绪而加快节奏。
最终上帝给他最后一次的希望，通往“死路”的石墙彻底打开，在他面前展现出了一个入口。
男子感动的都没来得及致谢一声上帝，便紧紧地抱住石板走了进去。
屋内烛火忽然燃起，光火照耀，明亮发黄，随处可见的是墙壁上的斑驳，更显清冷与诡黯。
不过一旦到了这里，他便是安全的，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圣庇所，也是他们的据点。
可以说，男子到进入这里之前原本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从哪一节点开始，视线尽头的那片黑暗，却忽然唤起了他潜藏于内心深处更甚的恐惧。
空气中飘度着浓郁的血腥味，而且他并没有通过了结界回来后，并没有听到伙伴们的声音，也没有感知到他们的魔炁。
相反地，只有扑面而来的死气。
“啊！”
前方传来一声惨叫，吓的男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抱着的石板也不知何时掉落到了地上。
他本能地感到了危险，欲要往入口处逃离，但有一个人突兀其来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将他的退路完全堵死。
那是一个带着黑色咧嘴大口罩的男人，金黄色的刘海发柔顺光亮，碧蓝色的双眸只眯开了一半，他穿着亚麻色的皮克衣，哪怕穿的很宽松，也依然无法掩盖他纤细的身形。
他的眼神彷如空穴一般深邃，他那整个人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但是数度把男子逼到绝境。
“火柴埋进青土，便会失去火焰的庇护，所以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早已经没有了被神庇护的退路。”口罩男凛然地向前踏出一步，冷冷地说道。
男子温吞了一下口水，迅速地从地上捡起石板，向后退去。
他从背后掏出一把冰匕首，将尖刃对准石板威胁他：
“你们这群恶魔，该死的，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是这块「渎祂石板」，别过来，否则我立马毁了它。”
掩藏在口罩下的嘴唇上翘起一个弧度，左兰用可怜的眼神注视着他：
“邓尼兹·乔纳已经带着背叛者的罪去见上帝了，你们这些泄露了神魔之血配方的叛徒，等待的也只有是来自于「审判会」的圣裁，与其在毒火中被洗礼，不妨让我来痛快终结你的性命，所以你为何还不懂得感恩？”
“或者，心怀感恩对罪孽深重的人来说，就十分困难吗？”
左兰半垂着眼睛，用空寂又邃冷的声音唆贬着他，甚至试图用他不净的思想去污染这个男子的大脑与灵魂。
男子皱着眉头，冰刃在手中不停地晃抖，他心中有千万咒骂想要喊出口，但是面对绝对的等级压制，他居然觉得临死前最后一口谩骂也不过是无能的咆哮。
所以他选择玉石俱焚。
“右之「恋人」，我知道我易蓓森·贝奇不是你的对手，在你的面前，弱小的我连反抗的都是徒劳，但是你们别得意。
总有一天，你们的邪恶之举会被终结，而我将会长伴上帝左右看着你们被圣火焚尽的那一天到来！”
说罢，他便抬高冰匕，猛地朝石板中心最脆弱的位置扎刺下去。
照亮屋子的烛火晃动了一下，一霎的漆黑抹过，他手中的「渎祂石板」便被某个黑影一把夺过，而男子的冰匕则是扎了个寂寞。
“谁？！”
男子迅速反应过来，扭转匕首和上半身往背后甩刺而去，只是依旧打了空。
不长不短的两秒时间过去了，一个轻柔中充满恶趣味的女笑声在他的左耳边响起：
“人家在你后面这么长时间了，你就不知道回头看看人家嘛？不过，既然你不舍的来看人家，那人家就要鲨了你咯。”
下一秒，戾风刮起，烛火全灭，整个屋子瞬间被黑暗所笼罩。
而可怜的易蓓森则是在一只冒着滚滚邪气的巨大堕天使翼下被啃食殆尽。
“啊，果然……帅哥的味道总是那么美味。”轻轻擦去唇边残留的温血，艾娃一脸享受地叹道。
左兰接过艾娃从易蓓森手中千钧一发夺过来的「渎祂石板」，摇叹着说：
“里面都处理了吗？”
“当然，丑的已经用圣链液净化了，帅的嘛，都被人家吃啦，正好算上这个，呜……目前为止已经吃掉有九千五百个帅哥吧。”
艾娃撩挑了一下她的紫色垂发，精致又白皙的面庞，绽放出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左兰并没有对左之「恋人」的奇异行为多加褒贬，而是眼神一淡地说：“「渎祂石板」已经找到，那么我们差不多也该找找S级目标的麻烦了。”
“好呀好呀。”艾娃用小粉舌舔了舔唇，用迫不及待的小眼神注视着左兰。
“但是，左哥，这次咱们用啥伪装呢？”
“你又行了是吧？
扮演游戏你还没玩够！你知道就是你这次给我惹事，被那几个蠢货识破身份后的我，到底有多辛苦吗？”左兰用手指了指艾娃脚底下的那团血渍，没好气地抱怨道。
机智的艾娃旋即转移重点，吐吐舌说：
“过程虽然比较艰辛，但「渎祂石板」最后还不是拿到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还不快夸夸人家。”
“你还有脸说？”左兰被气的从口罩里吹出了热雾。
一番斗嘴调侃后，左兰扶着墙，缓过劲直奔正题道：
“魇月他，通过上次的暗杀失败，已经确定了那名S级目标的真实身份，而且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的下级魔术师前往暗杀，但都莫名其妙地没了行踪。”
“停停停……左哥你又来了，你明明知道人家从来都不关心任务本身，一直以来人家就关心一点，而且这很重要！”
艾娃扭捏地踢着腿，快速打断了对方后，立马凑到左兰跟前，嘟着嘴、气汹汹地说：
“那就是，S级目标他长得到底帅不帅呀？”
“……”
左兰瞬间缄口，望着艾娃纯真的大黑眼睛，他只觉此时的心头一时间感觉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左兰用手撑住墙，然后猛吸一口气，转身就朝艾娃的圆脑袋也抽上这么一记手刀：
“这次可是S级任务啊，你能不能上点心，还整天想着帅哥帅哥，我平日里给你钓来的那些货色还少吗？”
艾娃吃了一记痛后，立马装出哭兮兮的模样，撅嘴求饶道：“对不起，左哥，人家错了！”
双方冷静十分钟，左兰拿出了比尔用灵传魔术发给他的羊皮纸肖像，艾娃确认了肖像上的亚洲俊男后，眼神当场复活，恨不得现在扑过去把这张羊皮纸给吃了。
“这个我爱了，这任务必须接！”
左兰又白了她一眼，心里那叫一个哀苦连天：
“根据比尔分享給我们的情报来看，S级目标姜俊的父母这几天正准备去一个叫做‘泽悦售房’的公司去置买房产，我们可以先……”
“我懂了，假扮成房屋销售精英是吧？这个好玩。”不等左兰说完，艾娃便绽开了笑颜并打起了鬼算盘。
“嗯？”左兰再度被气到打嗝，“上帝呀，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德行。
我的意思是，趁着这段时间先去‘泽悦售房’埋伏着，将该设的魔术陷阱都事先安排好，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去暗杀目标，期间最好别和目标直接接触……”
“左哥，这次我要亲自上阵，你觉得人家穿这件黑制服怎么样？”
才一会儿功夫，艾娃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一套女士白领衣，在左兰说叨计划与布控的空挡间，居然还就地比起了试穿尺寸。
左兰全程看的，那叫一个气，感觉肺差点都要被挤炸了。
怒火中烧的他猛地踹了一旁的桌子一脚，歇斯底里地喊了声：“随你便了！”
冷静一会儿的左兰，看着艾娃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光在那儿换穿着衣服，还一直隔着窗户玻璃显摆她带着眼镜时的臭美模样，一时间他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这次你可以亲自和目标接触，但是你有信心应付吗？这房产销售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干的。”
“当然，人家可是谁呀，塔罗牌魔术师中精英中的精英，左之「恋人」·艾娃，说到房产销售技术，那铁定是没有人比我更懂房产。”艾娃推了推眼睛，无比自豪地吹嘘。
左兰懒得再白她一眼，忍住内心想骂她的冲动，沉声说：
“艾娃，玩归玩，但是我也得提醒你一下，你千万别忘了你活下来的使命。”
话闻此处，艾娃脸上的笑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她望向远处高高挂起的月亮，与宁静中回忆起那一天“生在人间、死在地狱”的痛苦与折磨，在捋顺下呼吸后，她注视着左兰半垂着的双目，用斩决一切的眼神回答他：
“左哥，你放心，我不会忘的，在我没有杀满26万个男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